中国节|王小泥:又是农历五月五（外二首）

又是农历五月五

民俗风，在山水之间哗哗翻动
翻到芦叶，菖蒲，艾草的领地
便有穿透历史时空的清越之声
喊出翻山越岭漂洋过海的端午节

腾云而上，鸟瞰古风雅韵的神州
千山，遍涂太阳的雄黄
万水，流淌清醇甘冽的酒浆
五湖，四海，传国的巨型酒盅啊
盛满千古诗液。豪放，婉约，长歌，喟叹破空而来

思接千载，我却宁愿活在当下
今天，与《离骚》花环山移水转
与《九歌》对唱口若悬河
与汨罗江掏心掏肺
聊一颗石子或一根遗骨

不如陪守在咳得四山颤抖的母亲身边
用孝心的清肺止咳枇杷糖浆
抚平她用泪花圏阅的一生坎坷坑洼
让孙儿孙女儿燕子般飞绕的呢喃
安详老人家艾香萦绕的浅眠


小寨坝，端午写真

两千多亩蛙鼓，油绿的音质长势喜人
在拂晓，还挂着令人心疼的泪水
泪水尽头，旭日已漫溢出雄黄
牛哞，羊咩，鹅鸭混声合唱
把山水的空灵，演绎得淋漓尽致

老家门楣，挂着菖蒲和成艾的对联
一缕缕药香，盈鼻而沁人心脾
邻家妹仔杨初雪
在石坝上，以太极比划桃花脸蛋儿梨花腿
弯豆荚大眼，无视过路的破洞裤

面对上门提亲，满面喜色的华哥哥
她大大方方，打开
蕾丝掩映的十八岁青春小笋苞

牛哞，羊咩，鹅鸭唱和
距“信天游＂很近
咸鸭蛋，腊肉粽，菜豆花离《九歌》很远
麻柳溪，清溪河淌着的
还是泥娃子
和吴小菲跳水殉情的悲壮
而屈原两千年前
在汩罗江溅起的空际雨声
只有诗人上弦月接住长歌当哭

仙女泉，小龙洞，马尿岩瀑布
点染，泼洒着原生态水墨画
却不会抑扬顿挫的朗诵《离骚》《天问》
父老乡亲，只知
侍弄好每一行稻子每一棵玉米
到了金秋，只要阳光颗粒饱满
从脚下沉坠到尧龙山山麓
一年四季，都是他们芳香扑鼻的金镶玉

端午，在民间

(一)

水边的菖蒲，坡上的成艾
山间郁郁青青的芦叶
在民风煽动下，一个个不再淡定

扎根苍茫山野，它们抽不岀身
宁愿受刀刑，骨折，甚至
被人挑三拣四的选取
也不抱怨有人想发屈原殉难财

它们一进大街小巷，不用吆喝
人们趋之若鹜
纷纷参与纯朴民间
年年五月约定而成的风俗大会

(二）

穿古镇而过的河流略带幽怨
久旱不雨，河水
跟汩罗江的内线外线失去联系
想与屈原沾边儿流点儿水文传奇
奈何火辣辣的太阳不给它机会

(三)

邻里之间往来依旧
张老二拎来一桶云顶山矿泉
太阳，撒下无数散金碎银
李老八端来一钵活水豆花
我耳边，响起
豆花西施杨玉雪水嫩嫩的叫卖声

哦，远也端阳，近也端阳
此也端阳，彼也端阳